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抓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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抓捕

政府大院, 杭雪芝在家歇了一晚,寬闊的大床,柔軟的被子, 比山裏的住宿條件好了百倍不止。

杭雪芝滿心不情願,卻還是不得不收拾東西,準備回去。

她也不想,可那人神通廣大, 對她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,她不想失去現在的生活, 不敢不聽話。

杭雪芝帶著滿腹怨氣下樓, 見到她媽在做飯,不滿道:“媽,怎麽又是你在做飯?不是有趙嬸嗎?”

杭母微微一笑,溫柔道:“是我自己要做的,你爸就喜歡吃我做的,快去洗漱。”

杭雪芝洗漱完,幫著她媽把早餐端到餐桌上, 她繼兄馬鴻飛從樓上下來。

馬鴻飛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, 看也t沒看桌子上豐盛的早餐一眼, 徑直往門口走。

杭母柔聲喊道:“鴻飛, 吃了早飯再走吧?今天有你愛吃的糯米飯團。”

馬鴻飛冷笑:“你是不是貝戔啊?怎麽, 伺候老子不夠, 還想伺候兒子?”

杭母表情受傷地垂下頭, 馬鴻飛嗤了一聲,摔門而去。

見他這麽說她媽, 杭雪芝既羞惱,又怒其不爭:“媽, 你能不能硬氣點?你嫁給爸都十幾年了,名義上你才是長輩,你還給爸生了星星,你幹嘛要討好他?這麽多年,一直熱臉貼冷屁股還不夠嗎?”

杭母道:“我不是討好,我是敬重你爸。當年要不是你爸收留我們,我們也不會有今天這樣的好日子。我永遠感激你爸,鴻飛是你爸的兒子,我對他好是應該的。”

站在樓上的馬父聽到這話,心中十分滿意。

他咳嗽了一聲,杭雪芝擡頭,臉色微變:“爸,我不是……我只是心疼媽,媽把哥當親兒子疼,他卻那麽說媽,太過分了!”

馬父道:“雪芝啊,你哥就是那個脾氣,有時候連我的面子都不給。阿曼,給雪芝拿兩百塊錢,我看這次去下面都受苦了。”

又問杭雪芝:“要不要給你調回來?”

杭雪芝想,卻不能,道:“謝謝爸,我還想在下面鍛煉鍛煉。”

馬父誇讚道:“不錯,有志氣,不愧是我的女兒!等你鍛煉回來,資歷也夠了,是時候往上面挪一挪了。”

意外之喜,杭雪芝眉開眼笑,嘴巴更加甜了。

“爸您先坐,我去給您拿碗筷!”

馬父笑道:“這孩子……”

杭母不讚成地嗔了他一眼:“你就慣著她吧。”

馬父不以為意:“自家孩子,多大點事。”

吃完早飯,杭雪芝帶著行李,大包小包地回去。

馬父一句話,安排了人開車送她,只是山裏路窄,最多只能送到山下。

下了車,杭雪芝拎著行李走了幾步,見到了等在前面的郭虎,她欣喜:“郭同志,你是來接我的嗎?”

這麽多東西,她自己拎,走到營地,要累死。

郭虎看著她,眼神變幻,最後化為一抹堅定:“杭雪芝,跟我們走一趟吧。”

杭雪芝楞了一下,回頭見後面也有穿著軍裝的人,手裏的行李砸在地上,臉色煞白。

完了。

特殊時期,一地的革委會相當於當地的政府及人民委員會的結合體,革委會主任的權利可想而知。

經調查,杭雪芝七歲進入馬家。杭雪芝有問題,馬家是否有問題,或者說有無被策反,有待商榷。

因馬秉誠的特殊身份,事情上報,上面派了人來。

季嶼靠在墻上,等著與來人交接。

腳步聲傳來,他睜開眼睛:“大哥?”

旋即了悟,他大哥是安全部的人,看來這次涉及人員的身份太高,部裏直接來人了。

來的人就是他大哥了。

“大哥,你們的人不行啊,讓一條大魚逃了這麽久,還摸到我們這邊來了。”

季嶼的語氣欠揍,待他大哥走近,將文件夾拍給他。

季峰淡淡地瞥了他一眼,接過文件夾,翻開看了看,掃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——石田。

“是他?”

安山鋼鐵廠案件中,逃脫的那條大魚。

兩年前,一起特務出沒的案件順藤摸瓜查到了安山鋼鐵廠,最終鎖定目標,廠裏食堂大師傅石師傅及其養子。

實施抓捕當天,“石師傅”聲東擊西,利用養子,轉移他們的註意力,從而逃走。

之後,此人便如泥牛入海,再無消息。

他們將整個安山篩了幾遍,也一直有人盯著安山鋼鐵廠,卻始終沒有發現“石師傅”,或者說本名石田三郎的該特務蹤跡。

沒想到他竟然溜到了這裏。

季峰繼續往下看。

丁旗,黔省天錦市人,曾過繼一個遠房侄子,該子長大後,與丁旗不合,找機會調回了親生父母所在的黑省。

丁旗因此大病一場,心灰意冷,有意返回老家——天錦市下面山裏的某個生產隊。

無意中被石田發現其長相與自己有幾分相似,遂頂替其身份。

石田便用丁旗的身份回老家,丁旗老家的人與他多年未見,沒有發現異樣,石田的身份順利過了明路。

後石田找機會結識雲川省文物局的某位領導,成功鉆研到了文物局裏。

難怪他們一直找不到他,原來他不僅跑到了千裏之外,還徹底改頭換面,換了個身份。

駐地附近的山上有大墓,石田便利用這個機會,接近駐地的研究所,試圖獲取情報。

而杭雪芝,其生父身份有問題,母親本是灣島的一個軍官的小老婆。杭雪芝的身份被石田發現,加以利用。

實際上,杭雪芝不過是明面上的一個靶子罷了。真正行事的一直都是石田。

只不過研究所在駐地內部,防守嚴密,不易接近,石田一直沒有得逞。

季峰看完報告,心中疑惑,他這麽謹慎,你們是怎麽發現他的?

在親哥面前,季嶼語氣帶著幾分嘚瑟:“小蟬認出來的。”

“弟妹?”

駐地,孟秋食不下咽,坐立難安。

不知道情況怎麽樣了?人有沒有抓住?

胡科長匆匆過來,孟秋急忙迎上去:“胡科長怎麽樣?怎麽樣?有消息了嗎?”

胡科長臉上露出一個笑容:“魚已落網。”

孟秋的一顆心終於落地了,太好了,這次沒有讓那人再跑掉。

上次的特務事件,後來好奇,了解過後續,當時張副所就告訴了他們,說特務抓住了幾個,跑了一個。

問跑了的是誰,張副所說是鋼鐵廠食堂的一個大廚。

得知是那個當時笑呵呵給他們上菜的石師傅,她和林師兄都驚呆了,從當時的表現看,完全看不出他是特務。

竟然還是跑了的那個!

孟秋便對那個石師傅印象頗深。

這次他的偽裝很到位,孟秋看他的長相,一直懷疑自己沒見過這人,其實沒懷疑錯,因為他之前根本不長那樣。

當初那個石師傅大概只有四十多歲,精壯,而丁師傅身形佝僂,臉上滿是皺紋,完全就是一個老年人。

他們倆差別太大了。

不過他面部偽裝得很好,卻忽視了兩點,背影和走路的姿勢。

石師傅走路的姿勢與正常人不太一樣,他一只手擺動的幅度很小,當時他端著菜進來時,還不明顯,但出去時,手裏明明沒有東西了,左臂正常擺動,右臂卻有些僵硬,像是不習慣擺動一樣。

還有一個地方,當初他將菜擺放在桌上時,手腕露了出來,在手腕內側有一塊疤。

當時飯桌上閑聊,鋼鐵廠的領導們還說起一個小故事,說石師傅當年學廚時,年紀還小,手腕力量不夠,有一次師父讓他拿鐵鍋裝上石子練習,他一不小心,手腕上燙出了一個茶杯口般的疤,卻不喊疼,繼續練。

當時他們把那個疤當成石師傅勤奮用功的佐證。

而打飯的時候,她發現丁師傅手腕上也有一個傷疤,還在同樣的位置。孟秋不太記得和石師傅手腕上的形狀是不是一模一樣。

但太巧了。

她後來問過杭雪芝,杭雪芝說有人問過,丁師傅說是不小心燙到的。

從背後看,身形相似,走路的動作習慣也一致,甚至同樣的位置都有疤。

孟秋不敢百分之百肯定,丁師傅就是石師傅,只是萬一呢?不管是不是,先告訴胡科長他們,他們肯定能查清楚。

原來真的是他!

孟秋長長地出了一口氣,人抓住,事情應該就結束了吧?

事實上並沒有,雖然抓住了兩個人,但後續還有很多需要調查,比如石田這些年的活動軌跡、接觸過的人,又比如與杭雪芝關系親近的馬家人。

馬家人情況特殊,地方上的人問怎麽辦,季峰道:“抓人。”

他從京城過來,沒有帶多少人,便借用部隊的人。馬秉誠手裏有調動地方民兵的權利,未免事情擴大化,抓人必須要快、準、狠。

他們等待時機,然而還沒有動手,馬家先一步出事了。

“死了?”

“是,昨天晚上,馬家一家三口被發現中毒,被緊急送往醫院。馬秉誠搶救無效,於淩晨一點十五分死亡。其妻蘇曼與四歲的女兒還在醫院觀察。其子馬鴻飛不知所蹤……”

主要人員,一個死了,兩個在醫院,還有一個跑了?

季峰眉頭緊擰。

“去醫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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